□本报记者 谢建晓 杨之甜
殷墟博物馆新馆大门上是“大邑商”仍是“天邑商”?近期,不少去殷墟博物馆观赏的游客宣布疑问。对此,3月25日,记者专门采访了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岳占伟。
“大门上是‘天邑商’,其实,‘天邑商’便是‘大邑商’,两个称号都见于甲骨卜辞中。”岳占伟解说,“大邑商”最早见于殷墟第五期甲骨卜辞(《甲骨文合集》36482、36507、36511、36530),还见于西周初年所铸青铜器何尊上的铭文。
关于“大邑商”的解读,专家学者观念纷歧。比方,罗振玉、王国维、胡厚宣、林泰甫、郑杰祥、郑若葵、唐际根等学者以为“大邑商”是指商朝晚期国都,即今安阳殷墟;而董作宾、钟柏生、张光直等学者以为“大邑商”为殷人之古都,即今河南商丘;陈梦家置疑“大邑商”是指晚商重要的打猎区,即今河南沁阳;韦心滢则以为“大邑商”指商末王都朝歌,即今河南淇县。
岳占伟说,在殷墟第五期甲骨卜辞中还见“天邑商”(《甲骨文合集》36541、36543、36535,《英国所藏甲骨集》2529)。“天邑商”也见于西周初年文献《尚书·多士》:“肆予敢求尔于天邑商。”
对此,罗振玉以为“天邑”即“大邑”之讹;郑杰祥以为古字“天”与“大”相通用,即“天邑商”便是“大邑商”,皆指晚商国都安阳殷墟;董作宾以为“天邑商”是指商王在外随地建立的行宫,地址不固定;陈梦家置疑“天邑商”为古朝歌之商邑,即今河南淇县;李学勤以为“天邑商”指商朝后期的王畿,并不是特指详细城邑;韦心滢以为“天邑商”是商王国王畿之称,也可作为对商王国的称号,“天邑商”包括商末国都朝歌“大邑商”。
“我认同郑杰祥的观念,即‘天邑商’便是‘大邑商’,特指晚商国都安阳殷墟。所以两者通用。”岳占伟解说,殷墟甲骨卜辞对王都的称法,甲骨第一期有“兹邑”“王邑”,甲骨第二期有“邑”,甲骨第三、四期有“大邑”,甲骨第五期才呈现“大邑商”的称法,可见“大邑商”是一种逐步开展固定下来的敬称。
“殷墟甲骨卜辞对王都称谓的不断改变,应与殷墟都邑规划从殷墟文明第一期到第四期不断扩大有关。”岳占伟说,自盘庚迁都后,殷墟都邑规划一直在不断开展壮大,到了帝乙、帝辛时期,其都邑规划到达史无前例的顶峰。所以,其时商朝人骄傲地称自己的国都为“大邑商”或“天邑商”。